我的警花爱人[全本]-20

佚名长篇连载人气:58时间:2022-11-28 14:27:15

  
第一百二十八章 拳头与鹰勾鼻

刘憬坐上车,立刻拨通鲁秋阳电话:“秋阳,你在哪?”


“呵呵,怎么?这么急打电话,想催债?”公司前途光明,又即将做新郎官,鲁秋阳宽厚地笑着,心情相当不错。


“不是。”鲁秋阳后天婚期,他却找人帮忙打架,刘憬觉得甚不厚道,但现在不是客气的时候,“我有点麻烦,找你帮忙出口气!”


“行。”鲁秋阳一怔,想都没想,更不会问理由。“要几个人?什么时候?”


刘憬沉吟着说:“不用多,再找一个就行,但我这事挺急,现在就要动手。”


“行。”鲁秋阳道,“你在XX街口等我,我马上带人过去。”


挂了电话,刘憬又拨通邓继红手机,跟上司报个平安,并请她跟林书记说一声,不为别的,不想让别人因他不安。


庆林大酒店,刘憬取了自己的雷诺,直奔汇合地点。找鲁秋阳不仅是帮手,还有威慑。藏族会管异常强大,连黑社会都忌惮几分,若不是鲁秋阳以前傻逼,象洗浴中心那类事,能给砸个稀巴滥。


鲁秋阳速度挺快,刘憬还没到,就远远见他领个黑大汉,站在街口东张西望。这大汉他见过,是在藏族烤肉帮过他那个,看来跟鲁秋阳关系不一般。


刘憬停好车,迎了过去。


鲁秋阳引着黑大汉过来,热情地道:“刘憬,这我兄弟格鲁,你上次见过,我们从小一起长大,现在是公司保安经理,嘿,如果不算小欣,是目前唯一成员。”回过头。鲁秋阳又对格鲁说了一堆藏语,那大汉不停点头,目光惭惭燃烧起来。


刘憬尊重民族习惯,但还是很无语。三个人在一起,又不是不会汉语。可每次同族说话,都换成民族语言。搞得他跟傻逼似的。当然,这是大多数少数民族的习惯。


鲁秋阳说完,格鲁热切地上前,伸出蒲扇般的大手:“喀松桑布是好兄弟。你救过他,也是好兄弟,以后你的事,他的事,全一样。”


格鲁表达有点罗嗦,但无比真诚,刘憬感激地道:“谢谢格鲁阿入,以后你的事。也就是我的事。你、喀松桑布,我们三个,永远是好兄弟。”刘憬也罗嗦了起来,还好没忘了用上唯一懂的藏语:阿入,兄弟地意思。


鲁秋阳暗暗发笑,格鲁咧着大嘴,笑容无比灿烂。


三人上车。刘憬让鲁秋阳驾驶,直接往刑警队开,自己和格鲁坐在后面。鲁秋阳二话没问,知道刘憬这样安排一定有道理。


车上,鲁秋阳问及原因,刘憬把事情简单说了,包括泰国遇险。鲁秋阳异常震惊,看他的眼神,恍如隔世。格鲁更夸张,简直须发皆张,眼里要喷出火,把两只南瓜大的拳头,握得咯咯响。


刑警队大门斜对,鲁秋阳停车,刘憬给玉瑕打了电话。很快,张建光骂骂咧咧出来,恨恨摔上车门,驾车直驶而去。没等刘憬吩咐,鲁秋阳就不远不近地跟了上去。


刘憬怕张建光发现逃蹿,小心翼翼地在后面躲着身子。


“在哪动手?”鲁秋阳盯着前面的车,沉声问。


刘憬冷静地道:“理想集团大厦在一条小街里,等他拐进去,我和格鲁先下车,在后面兜着,你进去给他别住。”如果三人都在车里,张建光很可能倒车逃逸,鲁秋阳虽然身躯庞大,但戴着近视眼镜,看起来挺文弱,估计张建光肯定会下车理论。


“他要不走那条路呢?”鲁秋阳担心地问。


刘憬展出个残忍的笑容:“他今天这么倒霉,一定会走那条路。”


鲁秋阳瞥了一眼,对他这种自信嗤之以鼻,但没多说,又问道:“招呼到什么程度?”


“皮肉伤就行,总不能把事闹大。”刘憬歪头看了一眼,忽然笑了,“就把他那脸,打成跟他那车一样颜色就行。”


鲁秋阳和格鲁抬头一看,齐齐发出一阵嘿嘿的笑声。


张建光的车是辆昔紫色华晨宝马,刘憬想到台湾影视中一句常见台词,也被很多明星传颂的名言:求求你啦,不要酱紫嘛!你好好坏的啦,干嘛老酱紫啊?


古语道,怀怒未发,休侵降于天,然事实并非如此。暖风轻吹,下午地阳光依旧迷人,城市在漫天的明媚中招摇着。狂揍一个坏蛋,上天也会感到开心。


两辆车一前一后,不快不慢地行驶着。二十分钟后,张建光减速,拐进理想集团所在地小街。鲁秋阳眼光暴炽,兴奋地回了下头。刘憬得意一笑,在他肩头拍了拍。鲁秋阳加速,在街口踩住刹车,刘憬和格鲁下车,相互一望,都激动地抻了抻领口。


陷害不成,还被警方讯问,张建光气恼不已,愤恨不已,把刘憬痛恨到极点。堂堂的理想集团总经理,连市公安局长都跟他平辈论交,什么时候吃过这么大亏,小小的刑警队长也敢对他不敬。


“逼崽子,等着吧!”集团大门在望,张建光恢复几分情绪,恨恨在方向盘上砸了一拳。


窗边的后镜,一辆深色轿车正高速奔冲,他心里一紧,下意识地回头。那车愈来愈快,转瞬超过,突然一个斜插,轮胎与地面一阵尖利摩擦,嘎一声横在他面前。


“啊!”张建光大惊,一声大叫踏住刹车,脸上汗都出来了。


车里是个戴眼镜地愣头青,好象也吓傻了,面无表情瞅着他。


“你傻逼呀,会开车不?”张建光气极,推开车门就下去了。


这辆车当然是刘憬的雷诺,这个人当然是鲁秋阳。鲁秋阳随之下车,心里暗笑不止。别说,刘憬算的还挺准,居然一点没差,可这种蠢货怎么会当上集团老总?


“你他妈怎回事?”张建光扬着大鹰勾鼻,恶狠狠地冲了上来。


鲁秋阳没说话,一如既往地笑容憨厚。


“你妈逼哪的?找死噢?”张建光在他面前立定,表情异常狂妄。


鲁秋阳打量着这个比他还高,一身名牌的老总,眼中流露着轻蔑。


“问你话呢?不懂中国话咋的?”张建光无的放矢,愈加气愤。


鲁秋阳咧嘴一笑,向他身后指了指。


张建光回头,立刻睁大了眼睛,什么都明白了。刘憬和格鲁一左一右,带着残忍的笑容,正从后面款步而来。他想都没想,对着自己酱紫色车门,就冲了过去。


“咣!”鲁秋阳早有所料,一步抢过,把车门撞上,拦在他身前。


张建光排球特招,从小不学无术,架没少打,形势看得很清,转过身拔腿就跑,妄想凭借曾经出色的体育素质逃离。


可惜,他碰上的是格鲁和鲁秋阳,两人从小在空气稀薄、气候恶劣,又坎坷崎岖的青藏高原长大,无论肺活量,还是耐力速度,都异于常人,又是有备而来,怎么会跑不过一个吃喝嫖赌的老总?


鲁秋阳几步就又把他拦住了,他转身想再跑,格鲁甩着两只大脚板,斜刺里冲上,呼地把他箍死。张建光拧着长大的身躯,奋力挣扎,格鲁两条手臂如铁锁般纹丝不动。


“这不张总吗,怎么走得这么急?”刘憬笑容可掬地走上前。


张建光识趣地放弃了挣扎,瞪着他问:“你想干嘛?”


“你说呢?”刘憬哼哼一笑,“我不都告诉你了,说会找你算帐,否则就跟你姓。我不想跟你姓,只好来找你,想不到你不仅人蠢,记性也这么差?”


张建光气得呼呼直喘,拧了拧大鹰勾鼻:“小子,我警告你……”


“警告你妈逼!”他话没说完,鲁秋阳飞起一脚,狠狠踢中他小腹。刚刚被骂了好几句,他准备一一还回去。


“嗯。”张建光闷哼一声,本能地就想弯腰。却被格鲁抱得牢牢,只得痛苦地昂起脸,咬牙切齿道:“你他妈有种打死我!不打死我就不是你妈生的!”


“好,听你的。”刘憬深吸一口,对着手掌心吐了两口吐沫,突然一记直拳,对着他招牌的鹰勾鼻挟势击出。这是一记真正的直拳,也是痛快淋漓的一拳,带着泰国之行以来的愤怒。被诬蔑陷害的委屈,似要将心内所有怨气一拳击尽。


“砰!”拳头和鹰勾鼻接触。发出掺杂着鼻骨碎裂的重重一声。


张建光一阵眩晕加巨痛,头部猛一扬,眼前一黑,接着又一阵明亮。出现好多星星。他感到自己赖以骄傲地鼻子瞬间塌了下去,有温热的液体如泉涌出,流过嘴唇和下颚,滴落到自己昂贵的衬衫上。


拳头与鹰勾鼻孰硬?


当然是拳头,人的生理结构决定了答案,可刘憬依然震惊,不,是震憾!张建光的鹰勾鼻的确非比寻常。够坚!够硬!甩着发疼的手,刘憬心里这样想。他自幼跟老爹学擒敌拳,都是习惯性地握空拳,这要是实拳,估计能咯破手皮!


“再来!”张建光缓过神,张着狰狞的面目向他咆哮。


“**找死!”鲁秋阳咣地一记重拳,击中他左腮。


“噗!”张建光喷出一口鲜血。白晰地左脸立时充血肿起。没等缓过神,刘憬又一拳击中他右脸,又是一口血,喷向另一方向。


两人没再废话,对着他头脸、胸腹拳打脚踢,一通狠辣招呼。张建光很快立不住了,格鲁松开手,也加入殴打。不少行人被吸引,在周围不远不近看热闹。三人理也不理,对着死狗般的张建光猛踢。


不得不说,张建光有点骨气,三人如此暴打,竟咬着牙一声不吭。西藏人敬好汉,心地纯良地格鲁渐渐不忍。


“停!”鲁秋阳看了一眼,坚定地向格鲁伸出右手。


刘憬喘着气,不解地望着两人。格鲁眼神有些迟疑,还是痛快地点了个头,从身后一抹,抽出一把西藏特有宽背弯刀递给他。孔子文学网少数民族允许带刀,不过只限民族聚集地区,但带了也就带了,一般来说,只要不生事,警察看见也不会没收。


“你要干嘛?”刘憬狐疑地问。


鲁秋阳向他挤了挤眼,蹲下身体。张建光满脸污,眼中发着怨毒无比的光芒,无力而倔强地喘息,忽见鲁秋阳抽出一把雪亮的短刀,心脏立时悬起,眼中的怨毒变成惊恐。


“你挺倔呀?”鲁秋阳眯着眼,刀身和眼镜片同时反射,温柔地阳光也残忍了。


张建光张着血红的大嘴,一言不发。


鲁秋阳将刀一晃,哼哼笑道:“认得这刀吗?我们通常用它杀牦牛和藏獒。”鲁秋阳在恐吓,没人会舍得杀藏獒。


张建光两眼当时睁大,露出恐惧的目光。


鲁秋阳咧嘴一笑,又道:“没错,我们是会馆的人。不过你不用害怕,我不杀你,就给你留点记号。你自己说吧,哪个耳朵?”


张建光直着眼,呼吸顿时忽促起来。


鲁秋阳扶了扶眼镜:“不说,那好,我帮你决定,就右耳。”言罢将雪亮的弯刀探出。


“不!不要!”张建光终于崩溃,发出一声绝望的大叫。


格鲁别过头,露出轻蔑无比的眼神。鲁秋阳笑了笑,起身把刀扔还。格鲁单纯直接,鲁秋阳不想他和刘憬刚认识,就为张建光这种人产生心理隔阂,哪怕一点,也不值得。


刘憬明白了鲁秋阳的意图,感激地看了看他。


格鲁还想动手,刘憬赶紧把他止住,蹲下身道:“姓张地,这是你逼我的,不能怪我。从现在开始,你要想玩,无论黑的白的,我都陪你,你看着办。”


张建光意志丧失,不成人形,表情木然地望着他。


刘憬又道:“从明天起,交警会继续扣你们车,这次无论货车空车全扣,谁说话也不好使。我先告诉你一声,出不出自己掂量。”


刘憬说完,掏出他腰间的手机,摔了个粉碎,招呼二人扬长而去。


第一百二十九章 走向深渊

“十步杀一人,千里留行。事了拂衣去,深藏身与名。”


刘憬没杀人,揍了一个人。他没有古代豪侠的境界,也没有出神入化的武功,更不想为天下苍生承担寂寞,只是俗世中一个普通小人物,象很多寻常人一样,为改善生活而努力。可小人物也有性情,也一样会愤怒,所以张建光倒霉了。


布衣之怒,不能流血千里,但可血溅五步。


如果刘憬再度选择委曲求全,他和张建光的恩怨,可能会从此断绝,可他决意报复,很多事情因此改变了。张建光绝对会后悔跟去刑警队,不仅为这顿皮肉之苦,更为随之而来的连锁反应,他的人生将完全颠覆,从此荣光不再。


世间事如此神奇,一只蝴蝶都可以改变历史,何况光天化日,大张旗鼓地揍一个人?


三人痛打张建光,痛快地离去,肝胆相照,壮怀激烈,车子冲上大路,车厢里仍洋溢着爽快的笑声。鲁秋阳开着车,回头道:“今天这么痛快,到我朋友那喝点?”


“改天吧,今天玉瑕已经找好地方了。”刘憬冲他笑了笑,掏出手机拨通玉瑕电话。


电话很快通了,玉瑕道:“完事了?怎么样,没太过分吧?”刘憬走时,她没说,因为了解小男人,但不等于不担心。


“没有,都是皮肉伤,就是鼻子骨折了。”


“呵呵,是吗。”玉瑕莞尔一笑,无论心情表情都很美,“没过分就好。我们在市局招待所201包房,你们赶紧过来吧。”


“哪个市局?”刘憬问,很傻很天真。


“自己猜。”玉瑕笑了,没好气地把电话挂断。


刘憬哭笑不得,无语到彻底。打完架让刑警队长做伪证,还公然在市公安局招待所大吃大喝,简直目无法纪。


刘憬把手机收起,对鲁秋阳道:“去市公安局招待所。”


“怎么去那?”鲁秋阳和格鲁不约而同地表示惊奇。


刘憬嘿嘿笑道:“不仅去那,还有个好朋友等着你们呢。”


两人相互一望,没再多问,也没放在心上。刘憬想想又道:“秋阳,你公司什么时候正式营运?”


“第一笔贷款已经到了,下周就正式动工。”鲁秋阳酬躇满志,又笑着道,“你修车铺什么时候开?钱我随时还你。”


“不急,我怎么也得月底。”刘憬应了一句,直接道,“秋阳,我那朋友不兼职了,就准备在你那干,既然你下周运行,我这两天就让她过去怎么样?”


“行,你让他过来吧。”鲁秋阳想都没想,又笑说,“我还没财务,就让他当财务经理。不过,嘿,还得兼收款员。”


“呵呵,没问题。”刘憬没再多说,但很开心。以鲁秋阳的能力,现在的性格,公司肯定越干越大,徐燕作为财务经理,又是元老,前途不可限量。另外鲁秋阳不可避免地会任用很多族人,这样无论人情关系,还是安全,都绝对保证。


车子轻快前行,很快到了市公安局招待所。三人说说笑笑上楼,直奔201包房。


这是间普通小包房,但气氛很融洽,桌上的菜肴冒着诱人的香味,郑雷、玉瑕、小老虎三人沿桌而坐。郑队长满面春风,正和小老虎亲切交谈,一旁的玉瑕,反似个外人。


“来了,快进来!”玉瑕率先发现三人,忙起身招呼;芳袭转过身,见爱人平安无事,也甜甜站起;郑雷随之而起,笑着说:“刘兄弟回来了,没什么问题吧?”


“没有。”刘憬引着鲁秋阳和格鲁走进,感激而兴奋地道,“让郑队长帮忙做这种事,不好意思了。”


“哎,应该的。”郑雷满不在乎,“这种人,教训教训也好。”


这貌似不应该吧?刘憬心中暗笑,转过身对两人道:“秋阳、格鲁,我给你们介绍下,这位是市刑警队的郑雷队长。郑队长,这是我大学同学鲁秋阳,现在开了家房地产公司;这位是格鲁,秋阳公司的保安经理,也是我好兄弟。他们从小一起长大,都是藏族人,以后会馆方面有什么事情,你可通过他们沟通解决。”


刘憬这一介绍,郑雷和鲁秋阳两方面都表现出吃惊。郑雷没穿制服,他们虽听刘憬叫队长,但没想到是刑警队长;郑雷没想到刘憬认识会馆的人,而且还帮他打架。不过能认识会馆的人,郑雷也很高兴,因为以后处理某些问题会方便得多。


双方寒喧完毕,刘憬又把小老虎和玉瑕介绍了一番,众人落座。


席间诸人虽出身差异较大,但都是痛快人,经过初时的拘谨,气氛很快热烈起来。


俗话说,人民军队,千杯不醉;人民公安,举杯就干,郑雷两个都占了,频频向众人敬酒;格鲁天性豪迈,自幼善饮,也放开性子,和郑雷大拼了起来,二人大开大阖,一时旗鼓相当。玉瑕和小老虎也有些酒量,和鲁秋阳一起,组成三人小队,互相你来我往。刘憬跟郑雷和格鲁各喝了一杯,就端着饮料当看客了。


酒宴极欢,热烈地进行着。


刘憬摔碎张建光手机,是为了避免他拍照,造成不必要的麻烦,可他忘了,有些人不只一部手机,尤其是要人。张建光是否要人,这个姑且不论,但恰好有两部手机。他本来没想到拍照,但刘憬提醒了他,所以他悄悄掏出第二部手机,拍下了三人离开的场面。


张建光拍完照,躺在地上喘息一阵,恢复些体力,挣扎着站起,忍着浑身巨痛,手抚仍在流血的鼻子,踉踉跄跄向自己车子走去,不想脚下一软,通地又摔倒了。


“啊!”张建光浑身是伤,这跤摔得七荤八素,鼻血再度加剧。


“张总!你怎么了?”一车出租车停下,光头保镖大惊着从车上冲下。郑雷按刘憬安排,先放张建光,随后跟玉瑕和小老虎去吃饭,又把其他人都放了。光头保镖回理想集团,正好碰上。


“你……你回来了?”张建光见是光头,总算松了口气。


“张总,什么人干的?”光头撕破自己衬衫递过,然后扶着主子向车子走去。


张建光捂住鼻子,咬牙切齿道:“还……还能是谁?”


“是那小子?”光头愣了下,怒道,“张总,你放心,我找人做了他,给你讨回公道!”说着话,把张建光扶进车里坐好。


张建光靠在椅背后上,缓缓摇头。他虽无知,但清楚藏族会馆的力量,知道不能得罪。光头就是吹吹牛逼,警方公然维护刘憬,他已经觉得事情过火了,识趣地没再多说,驾车送张建光去医院。


“张总,你坚持一下,医院马上就到。”光头把车开得飞快,不时回望,眼中充满关心。他和张建光从小认识,一起逃学、打架、抢女生书包,张建光借姐姐光当了集团总经理,他也跟着鸡犬升天,大享荣华富贵,所以对张建光的感情并不假。


“没事,就是……皮肉伤。”张建光喘着粗气,无力地说。


“下一步怎么办?”光头满腔愤懑地问。


“哼……啊!”张建光本想冷酷地哼一声,不想牵动鼻子伤痛,惨叫着捂着鼻子,趴在车座上。“张总!”光头一急,就想停车。张建光挥了挥手,示意不用。光头痛苦地别过脸,继续加快车速。


张建光重新坐起,目光阴鸷地盯着前方,狠狠道:“去完医院直接去刑警队,这次我要走正道,让他们永世不得翻身!”


光头看了一眼,动了动嘴唇,终于没忍心。他很想劝张建光算了,但知道说了也没用。他不明白张建光怎么走正道,又怎么让人永世不得翻身,但很清楚,即使打人罪名成立,凭人家在公安的关系,顶多赔点医药费,连拘留都不会。


刘憬等人下手很有分寸,张建光没什么大碍,止了止血,涂了些药,鼻梁上垫了个架,很快处置完了。不过尊容就没得看了,眼青脸肿,鼻子上贴着白胶布,脑袋胀得跟猪头,两片嘴唇肿得合不拢,象两根小腊肠歪歪扭扭地横在脸上,加上那身淋着鼻血,沾满污迹的名牌装,简直是个怪物,走到哪都被人绕行。


光头看了看,不忍地道:“张总,要不过两天伤好点再去吧。”


“不,就现在,我就是要让他们看看。”张建光目光暴炽,带着得意地狠劲。


光头稍做迟疑,又道:“那先回去换身衣服?”


“不换,就这么去。”张建光从没吃过这么大亏,倔劲也上来了。


光头无奈,只得开着车,载着酬躇满志的张建光去刑警队。


人生有很多选择,聪明的人总会做出正确的选择。若张建光不去,事情仍会回到原来的轨道,可他去了,不可避免地把包括自己在内的很多人,都推向了深渊。


第一百三十章 事态如此扩大

作为市公安局长,李中谈不上出色,但为人谨慎,象他的名字一样,中规中矩,非常听话,颇得市委和上级机关赏识,这不奇怪,听话永远比天才更受欢迎。


李局长的官史,流传着一个有趣的故事。他原是老政工,一次午饭,政委让他带几个饺子,说最好三鲜馅。他到食堂,三鲜没了,只剩牛肉,这时候一般会选择直接买,然后回去解释,最多打个电话,他没有,亲自回去说明了情况。


政委说牛肉馅也行,可回到食堂,牛肉馅也没了,他再次返回。政委笑了,说那就随便买点。这个偶然事件,让政委喜欢上了这个朴实无华的老实人。从此,李中随政委的发达而发达,一步步坐到局长宝座。


性格决定一切,李局长干得并不轻松,总担心下边出问题。不久前的洗浴中心事件,竟把郭副省长的女儿女婿关了一宿,他几乎惊死,还好当年的老政委,市委严副书记安慰了他。这不,李局长又夹着小包出门,准备到老政委那汇报最近的工作,问些新指示。


“哎哟!这谁呀?”李局长刚走到楼梯口,被迎面一人吓一跳。他仔细看了看,才恍然大悟:“这不张总吗?怎么变这样了?”


能把公安局长吓坏的人并不多,但张建光能。他气势汹汹到刑警队,指名道姓找郑雷,人不在,他让人打通郑雷手机,郑雷很干脆地告诉他:不可能,理由是刘憬一直在跟他喝酒,他不怒反喜,决心把郑雷一并打倒,又马不停蹄赶到市局,还好把李局长堵个正着。


“哼哼!说了你别不信。”张建光指了指自己的脸,“是李局长优秀的下属所赐!”


“怎么可能!是谁?”李局长愣着神问。


“刑警队长郑雷。”张建光怒气冲天,呼地一指,“他执法犯法,指使人把我打成这样,还做伪证,现在正领那帮家伙在招待所大吃大喝。李局,你说怎办吧?”


“还有这事?”李局长震惊加愕然。招待所就在市局后面,他不自觉地回头望了下。


“不信你去看看!”张建光愈加忿怒,狞笑着说,“打我那几个小子,我都用手机拍照了,现在证据确凿,就看你怎么办了!”


李局长多年公安不是白干的,闪着眼问:“这都好办,可你怎么知道是郑雷指使的?”


张建光狂妄无比,张牙舞爪地道:“我刚从刑警队回来,他在电话里跟我说不可能,说那几个小子一直在跟他喝酒,要不是他指使,凭什么包庇?刑警队长牛逼呀?我们理想集团每年上缴利税几千万,你们公安局还能不能保护我们?”


“真的假的?”李局长不信地问。他实在难以置信,郑雷人品能力没的说,张建光的品评根本就没法比。


“不信你问他?”张建光指着身后的光头保镖。


“没错,我陪张总去的。”光头保镖肯定地说。


李局长脸色铁青,气得浑身直抖:“张总放心,我马上打电话把他叫回来,如果事情属实,一定严肃处理。”洗浴中心事件后,他最担心的就是手下人犯纪律错误。


李局长说完,准备领张建光回办公室。


“局、局长?”一个弱弱的声音从身后传来。


三人回头,一个小警察谨慎地站在楼梯上。李局长道:“哦,小赵啊,有事?”


“嗯,有事。”小赵看了看张建光,诚惶诚恐地点了个头。


李局长缓了缓颜色,温和地说:“我正忙着,回头你再找我。”这小伙子见习期刚满,还没转正,人乖巧,又本分,写得一手好字,他很喜欢,特意从派出所调到政治部。


“局长,我、我这事忒急,您给我一分钟就行。”小伙子很紧张,但语气坚决。


“那好吧。”李局长无奈,对张建光道,“张总,你先到我办公室坐坐,我马上过去。”


张建光颇不耐烦,摇了摇头领光头去了。李局长厌恶无比地盯了一眼,转过头道:“说吧,什么事?”


小赵见张建光走远,往前凑了凑,神秘地道:“局长,我刚从招待所回来,正要回办公室,不小心听到你们谈话了!”


“你刚从招待所回来?!”李局长激灵一下,把头探过,“快说,看着什么了?”


“我看见……”小赵左右看了看,凑到局长耳边道:“我看见和郑队吃饭的人里,有上回洗浴中心那小子!”


“你没看错?”李局长心跳加速,心脏立时悬起。


“绝不会错。”小警察胸脯挺得老高,象立了个大功,“您忘了?我就在那实习,他那电动车在所里放了好几天,来取车时我见过。哦,那车还是我给擦的呢!”


李局长凝着眉,目光深邃了起来。他不关心谁擦电动车,但相信是事实。怪不得郑雷那臭小子做伪证,原来这么回事。


李局长一向谨慎,想想又道:“小赵,你去,上我办公室问问,我在这等着。”


“哎,好。”小赵蹭蹭跑了过去,很快跑回来道:“局长,没错,就是那小子,说叫刘憬,还有两个是藏族会馆的。”


上回那出租车司机就是藏族人,看来不会错,李局长缓缓点头,终于不再怀疑。


小警察眼睛睁得老大,还在兴奋地等着。李局长回过神,点着头道:“小赵啊,发现问题能够及时向领导汇报,你做得很好,我会给你记上一笔。”


“哎,谢谢局长。”小赵敬了个礼,乐颠颠跑回去了。


小伙子不错,孺子可教。李局长深有感慨,想到自己当年。


事情又跟郭副省长扯到一块,李局长这个犯难。如果张建光所言属实,处理郑雷就等于得罪了郭副省长;不处理,又有失公允,倘若张建光到哪去闹,弄得满城风雨,也挺头疼。该怎么办呢?


既然不好处理,不如让郭家人自己处理,李局长经过慎重考虑,决定给郭军打个电话。两人都在市里,不时有接触,比较好说话。


电话通了,李局长简单说了说,然后试探道:“郭书记,现在当事人还在我办公室,你看这个事……怎么办好?”


郭军很意外,但和西藏人有关,估计是鲁秋阳,应该不会错,于是皱着眉问:“他们俩我了解,怎么可能当街打人?就算打了,也得有理由,什么原因你没问吗?”


问了就要决定处理意见,还用事先打电话?李局长陪笑道:“郭书记,事关令妹,不先跟你打个招呼,我能随便问吗?”


郭军眼皮大翻,当时无语。出于某种不忍,又或者想给妹妹保留点希望,刘憬另有女朋友,他没跟任何人说,包括父母,现在可倒好,直接找他头上了。


“郭书记?郭书记?”郭军良久不语,李局长小心地催促。


郭军叹了口气,无奈道:“得,我亲自去一趟,见识下你李大局长怎么审案,这总行了吧?”刘憬救过自己妹妹,就凭这个,他就没的选择,再者李局长是个胆小鬼,又一问三不知,不去一趟也没法说。


“哎,好,呵呵。”李局长乐了。


郭军忽然又道:“对了,你说那人是谁?”


“理想集团总经理。”李局长冷静强调。


“理想集团?”郭军想了想道,“好,我马上就到。”


挂断电话,郭军又给吴秘书打电话,让他跟自己一起去,理想集团的集资举动,把省市两级稿得紧张兮兮,郭铤是常务副省长,事情既然跟理想集团有关,他想让吴秘书跟他一起听听,说不好什么原因,就想一起听听,尽管吴秘书是生活秘书。


李局长象抓到根救命稻草,兴冲冲回到办公室。张建光正等得不耐烦,不满道:“我说李局,你可回来了,我这事到底怎么整?你总得给我个说法吧?”


“呵呵,张总别急。”李局长把小包放下,和颜悦色地道,“我刚给市里相关领导打过电话,市领导说了,也会赶过来,我们现在就去招待所,一起把他们堵在现场。”


“干嘛找市领导?你是公安局长,处理自己下属还用找市领导?”张建光既不解,又奇怪,还莫名其妙担心。光头保镖也隐隐觉得不妥,另外对张建光的态度也很不满,求人的事,还颐指气使,这不给自己找病吗?


“你们是纳税大户,市领导关注也是应该的。”李局长是老实人,忽悠人也老实。


“那倒是。”张建光又牛逼了。


“行,那出发吧,别让市领导等咱们。”李局长客气地打开门。


张建光点点不成人形的大头,昂首出去了。李局长盯着他背影,暗暗冷笑。蠢才,想要说法,去跟郭副省长要吧!


第一百三十一章 天翻地覆慨而慷

时近四点,地面散去大部分热量,气温渐渐舒爽,天空异常清朗,象是被风洗过,干净得只剩下阳光。


街边有提早下班的人群,李局长坐在车里,目光淡倦地望着。如此天气,随意地在街头行走,他已记不得上次是什么时候。他从不觉得局长了不起,但仍无法懈怠,更别说放松。他折腾大半辈子,坐上这位置才明白,从习惯到适应,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。


“应该的,职责所在。”李局长淡淡应了句,顺口问道,“对了,他为什么打你?”李局长没说具体谁,很模糊地用了个他。


张建光本就老高的脸又有些发胀,含糊道:“开始是因为女人,后来就是嫉妒呗。”


“哦。”李局长似有所悟,淡然一笑道,“你也是的,郑雷过三十还没结婚,你那么多女人,就让让他呗。”


“这个……”张建光吭了一声,没词了。他说的是刘憬,可之前已经诬蔑郑雷指使,李局长这么理解也没错。


李局长手指敲着膝头,轻蔑地瞥了瞥他大脸,又把目光移往窗外。小样,郭副省长女婿会跟你争女人,你也配?他当然明白怎么回事,就是故意的。


招待所就在市局后不远,车子很快到了。三人等了一会,一辆奥迪车驶至,郭军携吴秘书到了。李局长愣了愣神,一溜小跑过去:“郭书记来了,没想到吴秘书也来了。”


“李局长你好,又麻烦您了。”吴秘书客气地跟他握了个手。


“吴秘书说哪话。郭副省长和白主任身体还好吧?”李局长态度倒得体谦恭,问题是儿子在旁边他非问秘书。


“都好。白主任不久前还跟我提到您呢。”


“哦!是吗?”明知是客套话,李局长还是受宠若惊。


郭军耐着性子等李局长拍完马屁。才道:“李局长,人在哪儿?”


“哦,就在里边。”李局长回了一句,递了个眼神道,“那个没人形的就是张建光。”


郭军和吴秘书相顾对视,都不禁莞尔一笑,不约而同地想,刘憬这小子够狠,人家好歹是大老板。怎么给打成这样?


“这两位是市领导!”李局长随便介绍一句,就引着众人进去了。


张建光本想主动过去。但考虑到自己的尊容,就忍着没动。他本以为李局长会为他郑重介绍一番,没想到这么就过去了,非常不爽地跟了进去。


李局长注意到他表情变化。又有些不安了。张建光不学无术,若一旦把郭军和吴秘书惹怒,再迁怒到自己,那就犯不上了。不如把李想也找来,管他对错,让他们自己干?李局长有了新主意,故意落在后面,又偷偷给李想打了个电话。


进门后。李局长向服务员问明地点,引着众人奔201包房。


刘憬和郑队长等人吃了一个多钟头,酒兴愈浓,与所料一样,其间刑警队打来电话,说张建光跑去报案,郑雷几句话给搪塞过去。除了小老虎有些担心,众人都没当回事。


上了二楼,李局长谨慎地问:“郭书记,吴秘书,如果证实他们真在,是在这儿问呢?还是回局里?”带回局里不大妥当,在这儿也不是那么回事,他又把球踢了出去。


郭军和吴秘书相对一望,吴秘书不动声色地道:“在这儿简单问问,如果事情确实严重,那该带回局里还得带回局里,你们公安局的规矩总不能乱了。”


“那是那是。”就知道你们不会同意带回局里,李局长连连点头。


张建光觉得不对劲了,眉头不自觉皱起,不满地向李局长望去。吴秘书微笑道:“张总,您是当事人,觉得这样如何?”


“这还用问?”张建光指了指自己的脸,“事都搁这儿摆着呢!”


“那好,就这么办。”吴秘书慷慨点头。


201包房在把头,走到一半,李局长又转回道:“郭书记,吴秘书,你们稍等,我先进去看看,然后再来请你们。”双方是熟人,如果贸然进去,不小心叫出来,面上不好看,他比较难做。


“行,你进去吧。”郭军当然明白,不过对李局长很无语,“你是公安局长,我们只是旁听,你该怎办怎办。”


“那就这样。”李局长又对张建光点了下头,径奔201包房。


众人吃得正欢,门无声地开了,李局长一脸严肃地立在口。众人面面相觑,但立刻明白了,于是相继站起。玉瑕展出个微笑,率先开口:“李局,您来了?快进来座。”


李局长也是一愣,他本想先批评郑雷几句做做样子,没想到玉瑕也在,只得走了过去,打量着说:“小秦,你怎么也在这儿?”


众人把目光投向刘憬。玉瑕指着刘憬和芳袭,大方地说:“这是刘憬,这是他女朋友郑芳袭,我现在住他们小俩口房子。”回过头,又对刘憬道:“刘憬,这是市局李局长,你的事尽管跟他说,没关系。”她不知道刘憬和李局长见过面。


“李局长你好。”刘憬携芳袭双双行了个礼,没过多表示。


“哦,好。”李局长几乎惊倒,完全找不到北了。玉瑕和个年轻人同居,这在公安局不是什么秘密,可他绝没想到是刘憬,更奇怪的是,旁边还有女朋友,而且郭军和吴秘书还在外,这他妈到底怎么回事?这小子究竟和谁是一对?


玉瑕当然明白,接着道:“李局,今天刘憬被理想集团的人诬陷,幸亏郑队帮忙,才把事情搞清楚,您到这儿来,肯定是张建光跟您说什么了吧?您可不能信那个无赖!”


“诬陷?”李局长看了看刘憬,对郑雷道,“郑雷,怎么回事?”


郑雷道:“今天中午,刘憬在理想集团所属的庆林酒店被人下桃色陷阱,幸亏关所长及时赶到,又把案子移交给我们,现在基本锁定是张建光主谋,但没有实在证据。”郑雷很厚道,没忘了关所长。


“原来是这样。”李局长大致明白了。


郑雷又道:“理想集团和刘憬单位有合作关系,曾一起去曼谷谈生意,张建光对刘憬一女同事非礼,被刘憬救了,跟张建光结下矛盾。随后刘憬和那女同事在曼谷遭到袭击,他们逃出后,立刻回国向队里报案,我们跟曼谷警方联系了,不过没有进一步结果。”


“还有这事?”李局长惊讶不已,没想到事情这么复杂,郑雷点头,做着很无辜的样子。


“好了,这些以后再说。”李局长转过身,对刘憬道,“你们下午干了什么,我先不问。现在张建光就在外边,不过别担心,郭书记和吴秘书也来了,怎么说,你们自己看着办。”


众人同时睁大眼睛。刘憬、鲁秋阳和芳袭是想不到郭军和吴秘书会来;玉瑕和郑雷是看出李局长和刘憬认识了;只有格鲁表情如常,因为他谁也不认识。


李局长出去了,玉瑕迅速问:“郭书记和吴秘书是谁?”


“郭军是郭蝈他哥,团市委书记;吴秘书是郭副省长秘书。”


郑雷吃惊地看了看,也问道:“郭蝈是谁?”


“郭……郭蝈叫郭洋,我和秋阳大学同学,郭副省长女儿。”


“哦,那就没事了。”郑雷终于明白了,连格鲁都明白了,这摆明是来帮忙的嘛。


芳袭瞥了爱人一眼,心里有些不是滋味。自己没帮上忙。


唯一的赵总还敌对了。刘憬抓过她的手,轻轻捏在手里,暖流在两心之间穿透。人生不易,固然需要帮助,但最终要靠自己。男人强大的信念,需要身边人默默地支持和跟随。


门开了,服务员搬进几把椅子,李局长引着郭军、吴秘书和狂妄的张建光等人进入。


郭军和吴秘书看了看诸人,拽着椅子在靠近餐桌的地方坐下;李局长不想和张建光等并坐。但又不能凑过去,只得顺手往旁挪了下;张建光以捭阖的姿态睨着刘憬。大马金刀地坐下;只有光头没坐,谨慎地立在张建光身侧。


这场面泾渭分明,很值得玩味,好象一堆人围着桌子对张建光和光头。李局长虽然和张建光两人距离很近。但却穿着制服。


张建光牛逼闪电,可样子实在不堪入目,连衣服都没换,玉瑕和芳袭差点没笑出声;郑雷也不禁莞尔;格鲁眯着眼,不客气地跟张建光对视;刘憬和鲁秋阳表面平静,心里却哭笑不得,这是饭店,居然聚这么多人审案,真是无奇不有。


郭军看了看刘憬。又对芳袭点了个头,率先开口道:“李局长,时间不早了,开始吧。”


“好。”李局长象模象样地掏出个小本,跟开会似的,不紧不慢道,“张总。你是报案人,现在市领导也在,你先说说情况吧。”


众人地目光集中在张建光身上。张建光盯着刘憬,哼哼一笑道:“情况不都在这摆着,我什么样你们也看见了,就是他们三个打的。还有郑队长,我到刑警队报案,他说什么一直跟他们吃饭,明显是包庇。李局,这种事该怎么处理,不用我告诉你吧?”


张建光无知而傲慢,众人无不眉头大皱,包括光头保镖。


李局长反倒很平静:“张总,我们相信你反映的情况,但我们公安局是讲证据,你有没有证据?”


“当然有!”张建光长身而起,掏出手机对刘憬道,“小子,没想到吧?你以为砸了我手机就拍不了照?我有两部,你还有什么说的?”


郭军、吴秘书、鲁秋阳和格鲁,都不觉向刘憬望去;小老虎满眼忧虑,更加担心;玉瑕和郑雷依然平静;刘憬不以为然笑了笑,好象根本没把这个失误放在眼里。


张建光翻出照片,霍然一举,狞声道:“姓郑的,你不说一直跟他们吃饭吗?我手机上清清楚楚照着他们仨,时间是两点四十五,你身为刑警队长,公然包庇,为不法分子做伪证,现在怎么解释?”


“这能说明什么?”刘憬掏出自己手机,摆弄了一番,然后对张建光拍了一张,“这我刚拍的,你信不信,时间也是两点四十五?手机时间随便调,谁知道你在哪拍的?什么时间拍的?你那张照片除了证明你侵犯我隐私,一点意义没有。”


众人皆笑,小老虎放心了。


郑雷接口道:“除了这个问题,还有两点:你这张照片是背影,具体是谁还需要证实;还有最重要的,你拍地不是打人场面,就算证实是他们三个,也不能证明他们打人,从刑侦角度讲,说客气点,你这张照片只能参考;说直接点,你这张照片压根没用。”


没人在被殴打时还有空拍照,所以张建光说有照片,郑雷根本没放在心上;玉瑕平静,也是因为明白这点;至于李局长,从头到尾就没稀得看那张照片。


众人一阵哄笑,又把目光集中在张建光身上,看如何继续表演。令人吃惊地的是,张建光眼含讥笑,依旧带着傲慢和轻蔑,仿佛没当回事,难道他还有证据?


李局长也很意外,试探道:“张总,如果没其他证据,可以在现场寻找一些目击证人。”


“谢谢李局,证人就不用了。”张建光做出很洒脱地姿态,可惜与那付尊容很不相配。


李局长冷静道:“张总还有其他证据?”


“哼哼哼哼!”张建光一阵得意的阴笑,忽然掏出个小东西高举在手,“我就知道你们会这么说,可惜呀,我还有更直接的证据!现在,你们看看自己的脚吧!”


刘憬三人齐齐低下头,不过只有格鲁看得是自己的脚。张建光拿的是只鞋带扣,刘憬和鲁秋阳穿的都是捷式皮鞋,没有鞋带。


果然,格鲁穿着一双很旧的普通皮鞋,已松松垮垮,右脚一边鞋带扣被扯断,鞋带都扯开了,粗心的格鲁还没发现。


“切让!揪滋日喀齐切让!”格鲁怒极,猛地抬起头,瞪着双眼,用藏语破口大骂。鲁秋阳急把他止住。格鲁骂的是“你个吃狗肉长大的”。藏人极重狗,认为狗是忠诚伙伴,吃狗肉都是没良心的人。


张建光听不懂,但也知道是骂人,当下得意更甚:“李局,这东西应该能当证据了吧。当然,按郑队长的刑侦角度,它只能证明那家伙一个人。不过没关系,就先把那家伙拘起来吧,我无所谓。”


打人不是大事,但鞋带扣确是实证。张建光虽蠢,毕竟是集团老总,有一定社会地位,处理不妥也会造成影响。


众人无言。郭军和吴秘书不好说什么;李局长和郑雷面露难色;玉瑕紧绷美靥;芳袭心脏重新悬起;刘憬和鲁秋阳很想站出,可这样又等于把郑雷扔进去了,一时激烈斗争。


窗外的阳光斜斜洒进,包房气氛不再温柔,桌上菜肴也不再散发热气,只有得意的张建光和愤怒的格鲁用目光擦着火花。


“嘭!”格鲁拍案而起,“打就打了,不就拘留?老子……”


“格鲁!”刘憬一惊,忙唤了一声,不想玉瑕也同时唤了一声。


格鲁一愕,低头看了看刘憬,又向玉瑕瞧去。刘憬只是下意识一叫,并没主意,当下满怀期待地望着玉瑕。玉瑕狡黠地挤了挤眼,对格鲁道:“格鲁兄弟,把你鞋带给我看看。”


格鲁没明白怎么回事,刘憬有所意识,大喜道:“格鲁,快点!”


所有人都被吸引,不知玉瑕有什么高招。格鲁木木然解下鞋带,刘憬接过递给玉瑕。


玉瑕看了看张建光,又看了郭军一眼,满不在乎地拿起打火机,叭一声打着火,在众目睽睽之下,把鞋带点着了。这是最简单、最直接、也最有效的方式,可这种场合很难想到。玉瑕从来脸大,胆子也大,所以想到了,只有她。


众人眼睛和嘴巴一齐张大,啼笑皆非的同时都放心了,尤其李局长,就算格鲁愿意,他也不能随便拘。拘留藏族人,警方要向会馆做很多解释,挺麻烦一件事。


“你要干嘛?李局,你看哪!”证据被公然烧毁,张建光急了。


“这个……”李局长茫然。


光头保镖抢上,想夺取证据。刘憬和鲁秋阳同时蹿出,拦在他身前。光头敢怒不敢言,双方六目相对,直到鞋带被烧成灰。


玉瑕绷着美面,把灰烬踩灭,冷冷道:“格鲁鞋带早跑丢了,你诬陷刘憬不说,现在弄了这么个东西,你还没完了?”


诬陷?郭军和吴秘书对视了一眼。


光头缓缓退回张建光身边,刘憬和鲁秋阳开心地坐回椅子。张建光气急败坏,恼羞成怒道:“李局,这怎么算?”


李局长对郭军道:“郭书记,你看……”


郭军看了玉瑕一眼,揉了揉鼻子道:“我什么也没看见。”


“这还有没有王法了?”张建光出离愤怒,扬着双手大声咆哮。


“嘭!”又一人拍案而起,这回是吴秘书。


吴秘书环顾一圈,激昂道:“李局长,接到你的电话,郭副省长极为重视,立刻责成我赶来。刘憬同志曾协助警方破获玉龙洗浴中心事件,是省精神文明建设的卓越成就。郭副省长指示,绝不能让这样的公民受到委屈。现在照片不能作为证据,鞋带也无中生有,你们务必将此事的前因后果调查清楚,不能冤枉一个好人,也不能姑息一个坏人。”


此言一出,张建光立马傻眼了。他以为吴秘书是“市领导”的秘书,怎么摇身一变,成副省长秘书了?迁公然站刘憬一方。


李局长起身:“我们一定按照郭副省长的指示精神,严查此事。”


吴秘书指着玉瑕道:“刚刚这位女士说,刘憬同志曾经遭受诬陷,这是怎么回事?”


“这个……”李局长向郑雷递了个眼神。


郑雷盯了张建光一眼,站起身道:“我来解释下。”于是从泰国开始,又把整个过程重复了一遍,比跟李局长讲的具体得多。


郭军和吴秘书很吃惊,同时也警觉了。郭军问:“小刘,你们去泰国谈什么生意?”


“哦,我们……”


刘憬刚要说话,包房门开了,李想和赵通海居然联袂而来。刘憬和玉瑕人等真无语了,今天这包房怎么什么人都来了?郭军和吴秘书苦笑对望,没好气地看了看李局长。李局长想置身事外,这无可厚非,但又把李想找来,就明显有讨好双方之嫌了。


“李老板来了?”李局长迎上前,指着郭军道,“李老板,这们是咱们团市委郭书记,你应该见过吧?”


“见过,郭书记在市委办公厅时,我们就打过交道了。”李想瞪了灰头土脸的张建光一眼,热情地向郭军走去。


赵通海看着张建光,也不禁摇头,随即微笑着向刘憬和小老虎点了个头。芳袭远远笑了下;刘憬面无表情地回了个礼,暗暗做了新决定。


李想和众人寒喧完毕,李局长道:“李老板,跟你说下情况……”


“李局长不用说,不管什么情况,都是我们的错。”李想看得很明白,言罢走到刘憬面前:“刘兄弟,今天让你受委屈了,我代表理想集团,也代表我这个不成器的妻弟,诚挚地给你道歉,我保证,以会绝不会再发生类似事件,希望我们之间误会,从此一笔勾销。”


赵通海动了动嘴唇,好象也想说点什么。


刘憬挥手止住,站起身道:“对不起李董事长,我不是相信你,但不相信你妻弟,我不认为你的保证能代表他。我想过平静日子,可换来了什么?泰国死里逃生,我认,可现在呢?


打人的事,如果证实是我干的,我接受法律制裁,但其他事,我要一查到底。“


转过身,刘憬又对赵通海道:“赵总,也跟您说声对不起。泰国收购我没签字,是因为觉得有水份,连我这个外行能感觉出,我相信里面的水会比想像更深。我是东兴员工,是国家公民,更是一名党员,整整几亿国家资产,我不能坐视。明天,我会打个报告,把我知道的都写上去,然后上报总公司,请您原谅。”


所有人都震惊了,李局长绝没想到这场闹剧牵涉这么大事。郭军和吴秘书眼中一亮,不觉兴奋了起来。郭军插话道:“小刘,你报告写完给我一份,让小郑交给我就行。”


李想缓缓回头,向赵通海望去。赵总依旧冷静,沉着脸问:“你决定了?”


刘憬迎着他的目光,慷慨道:“没错,决定了。事情早晚要了结,天翻地覆也好,鱼死网破也罢,我都认了。”


两人无言对视,当仁不让,都有很多惊奇。赵通海不懂刘憬的人,也想不明白;刘憬不懂赵总目的,但直觉告诉他,所有事都是他一手操纵。究竟什么原因,赵总非对付他?


众人大气不出,讶异地关注着两人。芳袭虽为难,但仍勇敢地站出,靠到爱人身边。


“好,好,很好。”赵通海点点头,“那就这样吧。”


“老二……”李想要劝两句。


“话说到这份了,还说什么?我们什么事没有,他愿意告让他告去!”赵通海终于翻脸,愤怒地挥着手,“行了,别丢人现眼了,赶紧走人!”言罢当先出门,甚至没看小老虎一眼。


李想叹了口气,跟郭军和李局长点了个头,领着垂头丧气的张建光和光头保镖跟出。


这是陈琳走的第一天,发生了太多事。此前的摊牌,刘憬和赵总还能维持表面上下级关系,现在终于彻底决裂。


随后,众人做别,相继散去。刘憬拉着两女,三人步出招待所。外面夕阳很美,该是回家的时候。


第一百三十二章 处女也淫荡

近晚的都市很美,风依旧轻柔,将没的太阳散发万道霞光,华灯初上,城市闪烁迷幻色彩,似要与夕阳一起,将温暖和希望公平地分给城中每一个人。


然而公平也是压力,这世上总有人嫌自己得到太少,也不是每个人都能消受上苍的恩赐。很多时候,接受公平需要平常心,消受恩赐需要心智,两者都很寻常,可惜具备的人却不多,至少李想和张建光不是,李想缺少平常心,张建光干脆缺乏应有的心智。


理想大厦本不叫理想大厦,但理想集团租用了最高的十八、十九两层,并向管理方资以重金,把理想的巨大招牌竖在楼顶,人们才渐渐忘了大厦本名,只记住理想两个字。现在,李想、赵通海和张建光,就在顶层的董事长办公室。


李想在豪华宽大的办公位上端坐,面色铁青地盯着自己妻弟;张建光垂着难看的脸,缩在沙发一角不敢抬头;赵通海很悠然,左手夹


“姐、姐夫?”气氛太压抑,张建光看了看赵总,弱弱开口了。


“别叫我姐夫!”嘭一声巨响,盛怒的李想拍案而起,“我没你这么没用的弟弟!”


张建光吓一跳,本能地向身边的赵通海望去。赵通海仿佛没看见,仍眯着眼,啧啧有声地咂着嘴唇,陶醉在洋酒沉醇的味道中。


“你个成事不足,败事有余的蠢货,惹事也不会挑时候?”李想怒其不争,指着鼻子开骂,“一遭把副省长和民族会馆都得罪了,你可真能耐。也不看什么时候?现在篓子捅大了,你说怎么办?”


张建光哭丧着浮肿难看的脸,嘴硬道:“姐夫,这也不能怪我呀?我哪知道……”


“给我闭嘴!”李想气得直抖,颤着手道,“我跟你说过多少次,你是集团总经理,要清楚自己的身份,不相干的人不要一般见识。可你呢?争风吃醋也就罢了,还弄个贱货给人下套。你他妈除了玩女人还会什么,长那脑袋了吗?”


张建光眼泛绿光,本就扭曲的脸因愤怒更加不堪,还好知道不是发作的时候。只得第三次向赵通海投以求助的目光。


赵通海恋恋不舍地把酒杯放在一旁,坐直身道:“老五啊,事情已经发生,你也消消火。不知者不怪,建光也情有可原。别说他,我都不知道那小子那么多背景!”


“不知道怎么了?”李想忿恨难填,继续咆哮,“多少次了!除了惹事就是惹事?他是集团总经理。成天都干什么吃了?”


张建光受不住了,呼吸急促起来,狞着脸,嫉怒不已地盯着姐夫。


“老五!”赵通海喝了一声,拍了拍张建光肩头示以安慰,“话不能这么说,建光年幼。事情经历得少,慢慢会成长起来。再说你也说了不少了,算了吧,不看我地面,还得看弟妹的面嘛!”


李想没再说话,叹了口气坐下,抓了一支烟恨恨点起。任何人都有弱点,李想的最大弱点就是怕老婆,否则怎么可能让张建光当总经理,让自己一次又一次丢脸。


赵通海见李想没再说什么,又对张建光道:“建光,你也别想太多,回去好好休息,先把伤养好,其他的,交给我和你姐夫。”


张建光感激地看了看赵总,又向李想望去。


“看着我干嘛?”李想颇不耐烦,没好气地挥了挥手,“赶紧给我滚,别让我再看见你!”


张建光脸色变了数变,终于没说话,愤愤不平地向外走去。李想盯着他背影,又跟了一句:“我没重新宣布之前,你不再是总经理,回去给我好好反省。”


“你……哼!”张建光回了下头,把门重重一摔。


赵通海眉头微皱,似很不认同李想的决定。


张建光走了,气氛融洽许多,但仍混浊。


李想把头转向窗外,城市晚景迷人地招摇,他好多依恋,也好多茫然。这城市很绚烂,可繁华背后,没人知道隐藏着什么。他自幼在这生长,每条街道都很熟悉,现在却迷惑了,觉得不真实,面目全非,晚风、夕阳、每个闪烁的窗口,都成了虚幻。


赵通海感觉相似又不同,但保持着冷静。在他看来,那些灯火闪烁的不是无休止的欲望,而是心灵最深处的美好希望,他也生长在这个城市,同样熟悉那些街道,但一向认为,这些经脉般有序地街道,恰恰反应着城市不公平的游戏规则,这才是真实,真实就是如此,人类地价值观从来就是混乱的,美好的东西只能存于心灵深处。他也迷惑,因为担心,美好的东西早晚会席卷而去,他不知自己会身在何方。


李想暗暗叹息,慢慢转回头:“老二,现在怎么办?”


“什么怎么办?”赵通海亦转回,重新拿起一旁地酒杯。


李想双臂放在桌面,向前探着身子道:“上头对我们集资一直很紧张,今年又赶上党代会,市里已经找我谈了好几次,要我尽快把集资结清,如果那小子的报告真到郭副省长手里,我担心上面会借此机会派工作组,对集团财务状况全面清查。”


“他派就派呗,我们帐目清清楚楚,有什么可怕的?”赵通海不以为然加不屑,一仰脖把杯中酒喝光,“结论最多是我们买贵了,可这又怎么样?老百姓到市场买菜还有贵有贱,何况国际收购?”


“会不会认为我们资不抵债?”李想担心地问。


“当然不会。”赵通海站起身,从容不迫地踱起方步,“矿产不同于普通固定产,现在资源日益匮乏,稀有金属矿前景只会越来越好,谁也下不了这种结论。你就不要担心了,照我的安排不会错。”


李想叹了一声,没再说话。老二和老五是他们大学时代的寝室排名,从那时起,这个班长兼学生会主席的二哥就对他照顾有加。他能有今天,理想集团能几次度过危机,一步步壮大,全靠赵通海出谋划策,不遗余力地帮助和支持。


赵通海看了一眼,又道:“建光那个总经理,你还得让当。”


“还让他当?”李想眉头大皱,无名火又往上蹿。


赵通海在他面前停住,平静道:“当总经理,是他唯一赖以骄傲的,你不让他当,谁知道他会再捅什么篓子?”


“我就是怕他再捅篓子,才不让他当。”李想激眉酸脸,忿忿不平从办公桌内站起。


“再捅还能比这更大吗?”赵通海蹙眉回了一句,沉着脸道,“这件事早晚要有人站出去,让他顶上最和适。”


李想心一悬,眼光骤然一凛,惶恐地向他望去。


赵通海踱至窗边,对着外面的城市,淡淡道:“你不用想了,这个没的商量。事情开始就坏在他身上,现在又是他,如果不是他贪得无厌,你至于落到这个地步吗?让他担点责任,已经很便宜他了。”


李想长叹一声,不再说话了。他很清楚,赵通海这么做完全是为了帮他,如果不是自己妻弟愚蠢无能又贪婪,这位多年的同学兼兄长根本不会牵涉进来。


天色渐深,城市愈璨,赵通海换了支烟,沉着地望着窗外的繁华。


李想走到他身边并立,无力地问:“建光让老路叫那小子来的时候,你不在旁边吗?怎么没阻止他?”


赵通海愣了愣,不解道:“我哪知道他要给人下套?”


“难道还能有好事?”李想不无埋怨地说。


赵通海不爽了,转过身道:“你天天跟他在一起,我就吃会饭,还得帮你看着他?”


“我就说说罢了。”李想没再说什么,也换了支烟。


赵通海看了他一眼转回,两人共同面对城市晚景。


天已经全黑,远处的电视塔在灯海中鹤立鸡群,顶端的旋转餐厅散发着温馨的灯光,在城市上方缓慢地转动。


同南方相比,北方城市的夜生活从不算丰富,这不仅与气候状况和经济开放程度有关,更是文化环境的折射。魏晋后,中国文化中心移至江南,各类思潮流派雨后春笋,层出不穷,相对而言,北方文化始终循规蹈矩地保持着独立性。


S市作为清代旧都,又被俄日和张氏经营半个多世纪之久,其繁华和规模在北方除北京外首屈一指,但仍是个缺乏夜生活的城市,人们倔强地保持着下班回家,吃饭看电视,然后上床做爱再做梦的习惯。好在没夜生活不等于不幸福,S市消费和收入比在大城市中是最低一族,所以每每下班时刻,街边会呈现人们虽疲惫,却最纯真的笑脸。


公安局招待所门前。芳袭却笑容不再,路灯映着她不舍又不甘的眼睛。玉瑕已跟她说好。晚上到家一起住,她也给沈梦打了电话,可爱人却拒绝了。


刘憬安慰道:“芳袭,今天咱妈刚走。大姐还想一起吃个饭,别让她太孤单了,好象爸妈刚走,咱就把她冷落了。”


芳袭瞥了瞥玉瑕,噘着小嘴,不情愿地点了下头。第一天就不回去,她当然知道不妥,可三人共进退这么多次。总是她一个人回去,她也觉得孤单。另外玉瑕真真假假,越来越放肆,刘憬也当她的面拉手甚至楼抱了,她不再放心两人一起住。


“那好,你们等会,我去取车。”刘憬转身去了。


玉瑕笑嘻嘻凑上前。妩媚地道:“妹妹,我今天又帮了你老公那么大忙,你怎么谢我?”


怎么又来了?芳袭俏脸胀红,闪了下身道:“秦姐,你不会……是喜欢上我老公了吧?”


“你猜?”玉瑕暧昧反问。


小老虎忽悠一下,警惕道:“秦姐,你、你还真……”


“呵呵,跟你开玩笑呢!”玉瑕大咧咧说。她也有点难为情了,但脸上实在看不出。


小老虎眼神狐疑,不信道:“得了吧?我现在可不敢再信你了!”


玉瑕美美一笑,半真半假说:“那好吧,我实话告诉你,其实……我已经偷吃了!”


“你说什么?你你你……”小老虎不知真假,又羞又急,立刻气得去呵她痒。


玉瑕闪身一躲,小老虎扑了个空,反被玉瑕从身后抱住。


“秦姐,你要干嘛?”芳袭既羞且窘,低着头问。


刘憬已经上车了,玉瑕从身后楼住,在她耳边吹着气说:“妹妹,我丑话说前头,你要不把老公借我,就得把你自己借我!”


“什么?秦姐,你不会是同性恋吧?”芳袭俏靥臊得发烫,心里怦怦乱跳,感觉街上所有人都在看她,眼神一个劲往左右飘。不说开玩笑吗?怎么越来越认真?还要跟我,天!怎么会这样?


“什么同性恋?玩玩嘛!”玉瑕也觉得害臊,下意识地看了看左右,“哼!你不用装纯,还没开苞,就知道那么多,我不信你没跟刘憬玩过?那不一样嘛!”


这话题太色情,也太淫糜,小老虎脖子一缩,不说话了,兴奋和幸福一起在心里冲撞。


刘憬开始倒车,玉瑕又委屈道:“我们以后要一起生活,到时候你们成天卿卿我我,我孤家寡人的,哪受得了?”


“嘻嘻!”芳袭低头一笑,促狭道:“你不……有那个假的吗?”


“哎你……”玉瑕美靥晕红,正要说什么,刘憬开车过来了,只得急急道,“你听着,要么把老公借我,要么你陪我,二选一,你看着办!”说完手口并用,在她脸蛋上啵了口,也在她胸前捏了下。


“秦姐,你好无耻!”芳袭扭捏不堪,差点叫出声,无奈爱人到了,只好骂一句了事。


玉瑕大萝卜脸不红不白,带着得意地诡笑,好象占了很大便宜。她是占了很大便宜,不仅孩子多了个妈,自己还多了个老公;芳袭既窘且恼更委屈,偏又说不出话。老公要被人借走了,不仅不生气,好象还很期待的样子?怎么会这样?


“说什么呢?上车再说。”刘憬坏笑着打开车门。他见玉瑕抱着小老虎,估计又在说什么恶心话,所以故意放慢速度,因为喜欢两个女人多亲近。


芳袭小脸红红,恶狠狠瞪了玉瑕一眼。玉瑕不以为然,笑吟吟帮她把住车门:“不了,我打车走,你送芳袭吧。”


“打车干嘛?又不差这一会?”刘憬诧异地问。


玉瑕妖媚一笑,瞥着小老虎说:“芳袭有事要和你商量,我在车上不好说话。”


刘憬一怔,立时睁大眼睛,向小老虎望去。


“她……她胡说!谁有事?她不坐拉倒!”芳袭大窘,看了爱人一眼,猛地把玉瑕推开,慌慌张张钻进,车门摔地那个响。


“那我们走了。”刘憬不禁苦笑,准备起动车子。


“走吧。”玉瑕开心不已,笑眯眯地气着小老虎,“早点回来,我在家等你哈。”


玉瑕得了便宜还卖乖,小老虎气急败坏,立马就想下车去教训她,刘憬忙把车开走。夕阳柔美,晚风轻吹,玉瑕站在路边,掩着嘴,欢喜地挥着小手。


雷诺驶入车流,芳袭回头,委屈十足道:“老公,你看哪?她现在已经明摆着跟我抢了?”


“哪能?她就那样,跟你开玩笑呢!”刘憬瞥了一眼,试探道,“她说什么了?”


车窗开着,风悠悠吹进,芳袭冷静了许多,望着他问:“她跟我说什么,难道你不知道?我不信她会没告诉你!”


借夫事件,芳袭始终未提一字,但绝对相信,玉瑕肯定无耻地背叛了承诺,否则爱人哪有胆当她面拉手拥抱?


刘憬赶紧摇头,表示不知道。


“你少来!”小老虎又嫉又醋,一把揪住他耳朵,“兜风那天就当我面抱她,还敢说不知道?当我不存在?”


“哎别!开车呢?”刘憬忙闪身求饶。


“痛快说!她跟你说什么了?”小老虎恼羞成怒,不依不饶。


“好好,我、我说。”刘憬忍着笑,“她说你要把我借给始了!”


“我就知道她会说!”小老虎松开手,怨气十足。


刘憬识趣地没说话,暗暗观察她反应。小老虎坐在副驾驶位上,气得呼呼直喘,风调皮地荡进,撩动她头发,吹乱她清澈的眼眸。


良久,小老虎忽然在自己腿上重重一砸,咬牙切齿道:“我决定了,跟她同性恋!想借我老公,门都没有!”


“嗤!”小老虎语出惊人,刘憬手上一打滑,车身剧烈一荡,轮胎与地面尖利摩擦,差点撞路旁栅栏上。他忙稳住,把车停好。


芳袭吓一跳,拍着胸脯道,“你疯了!差点把我吓死!”


刘憬眼馋地瞅着她,吞着口水道:“我是说,芳袭,那个……你们同性恋的时候,可不可以……我在旁边看着?”


“你、你你……你说什么!”芳袭恼羞成怒,胀红着脸,张着手臂就要再抓他耳边。


刘憬哈哈一笑,一把将她楼住,对着她小嘴就要吻下去。


此地正在一处苗圃外,行人车辆稀少,不妨亲热。


“啊!”小老虎身子一软。当时委屈不已,“老公,我不是同性恋,是秦姐太变态,我不想把你借她。”


刘憬微笑抚上她脸蛋,柔声道,“没关系,同性就同性,你喜欢就好。不过只能是玉瑕。不能和别人。”


“老公,我真不是同性恋!”芳袭羞臊难当。委屈得直欲落泪,撒娇似的扭着身子。


“好了好了,不管是不是同性恋,先跟老公来场异性恋!”刘憬被说得直兴奋。俯身吻上她的嘴,一只手同时探进她裙底。


芳袭嘤一声搂上他脖子,准备应承爱人的亲泽。


“哇!”刘憬忽然一声惊叫,起身把手摊在她面前,“还说不是同性恋,她就抱着你说了会话,就湿成这样了?”


“老公,你好讨厌!”芳袭眼珠乱转。都快急哭了,猛地将他推开,弯身埋向他腿间。


刘憬还没回过神,裤链扯开,半软不硬的下体被掏出,进了小老虎温软馨香的小嘴。


晕!怎么会有这效果?虽然小老虎也是个淫娃,可现在是在街上。以前只有玉瑕干过这种事,如此疯狂大胆,小老虎还是第一次,难道就为了证明不是同性恋?


为了证明自己,芳袭第一次当了交警。刘憬瞠目结舌,彻底无语,甚至忘了撩起她裙子,探索她迷人两股间。


小老虎这次异常生猛,动作激冲至极,螓首上上下下,大开大阖,右手随着头部的动作来回套动,左手还不停揉搓他两个蛋蛋,很快就把他吸了出来。


芳袭舔了舔嘴唇,起身搂上他脖子,认真地说:“老公,现在你该信了,我真不是同性恋,就喜欢你一个人的东西!”


刘憬啼笑皆非,动情地搂着她说:“傻丫头,谁说你是同性恋了?别说你,玉瑕也不是,她就是逗你玩呢!”


“可我不想把你借她嘛!”芳袭歪着头,委屈十足地模样好可爱。


刘憬摇了摇头,望着她眼睛说:“芳袭,上次一起看灯海,我们都很幸福。说心里话,现在我们三个在一起,还有多多,我真觉得挺开心,玉瑕也是,你不也一样喜欢?”


“喜欢归喜欢,可你是我老公,把你借她,我总觉得吃了大亏!”小老虎不无焦虑地望着他,好在已经能平常对待这个问题。


“借不借就是说说,关键我们会一起生活一辈子,时间久了肯定有人说闲话,你能正视就行。”小老虎如此态度,进展已很可观,刘憬没操之过急。


芳袭瞅了瞅他,酸溜溜说:“我不借,你一定很失望吧?”


“别胡说!哪有的事?”刘憬忙把脸一板,轻轻把她推开。


芳袭嘟起小嘴,醋醋道:“你装也没用,你敢说你心里没想?”


刘憬尴尬一笑,准备发动车子。


小老虎又慢慢偎到他怀里,仰望着说:“老公,我真的好爱你,今天看到方律师和那个常姐那么幸福,我其实也挺羡慕,可你是我一个人的老公,我怎么都舍不得!”


刘憬听得好不是滋味,揽着她说:“芳袭,让你答应玉瑕一起住,就已经很过分了,换了别人谁能同意?我已经很对不起你了,你不怪我就行。”


“也不能全怪你,我也喜欢和秦姐在一起嘛。”小老虎凝望着远处的灯火,面上是平静依依的表情。


路旁,苗圃中的小树整齐地摇摆,风从窗口送来清新的气息。芳袭真是太善良了,有这样的老婆,刘憬啥也说不出了。


两人继续上路,街灯从两侧掠过,天色愈暗,前途一片璀璨。芳袭坐在窗边,歪头甜甜望着他,风吹来玩味地眼神。


“干嘛这么看着我?”刘憬奇道。


芳袭绽着明眸说:“我在想你刚刚的问题。”


“什么问题?”刘憬不解。


芳袭红了下脸,缩着脑袋说:“我在想,要真和秦姐那什么,要不要你在旁边看?”


刘憬啼笑皆非,又差点撞路边:“还真让我看?你就不怕我忍不住,把你俩都吃了?”


“你就臭美吧!”芳袭得意一笑,啐道,“我都想好了,真要让你看,非把你先吸出来三遍不可,让你有贼心也没那个本事!”


“你才臭美!”刘憬差点笑出声,大手一挥道,“你甭想了,我也决定了,你不答应借我,我也不同意借你,老老实实跟我异性恋吧!”


芳袭俏皮一笑,促狭道:“老公,这是你自己说地,到时候没得看可别后悔哦?”


刘憬狂晕,当时无语。


小老虎果然率真,这种话都说得这么可爱!终于明白,原来淫荡不是暴露,也不是风骚,是种浑然天成的魅力,与处女无关。


第一百三十三章 结婚不是儿戏

六月的傍晚温暖而贴心,空气中散着白天的余热,风柔得象江南的早晨,温馨的街灯下,情侣们相携漫步,不时甜蜜低语,溜弯的老人张着笑脸,边走边夸张地甩着手臂。夏日的傍晚充满生活情趣,与周围的风景融为一体,生动自然,无一丝拘束。


刘憬开着车,在小老虎指引下向沈梦家驶去,风从窗外贯进,吹奏两人的头发和面容,却吹不走柔柔的情意。途中有西瓜叫卖,刘憬买了一只,没什么原因,第一次上门,或者说第一次回家,总不能空着手,买个大西瓜是个好主意。


芳袭忽然想到什么,拢着风乱的鬓边道:“老公,你最近和你省长同学见面了吗?”


“去泰国之前见过。怎么了?”刘憬看了一眼问。


芳歪着头看着他道:“郭书记今天怎么会来?谁告诉他的?”


“应该是李局长吧。”刘憬解释说,“上次我和郭蝈被抓到派出所,他和我见过面,估计是张建光报案后,他认出我,不知怎么把郭蝈他哥找来了。”


“还用问?”芳袭酸溜溜地一瞥,“肯定以为你们是一对才找的呗,要不他凭啥帮你?”


小老虎能容许玉瑕和他住一起,甚至不排斥借人和同性恋,却偏容不得郭蝈,看来两个人还真犯相。刘憬苦笑道:“芳袭,别这么说,我和郭蝈平时基本不见面,有事才联系。


这次泰国谈判,全靠她给我传的资料,要不凭你和赵通海的关系,我怎么都不至于不签字。如果这笔生意最后真出问题,她都等于救了我!“


“得了吧!”芳袭酸酸道,“她那么喜欢你,出问题也能保着你。签不签字有什么区别?”


刘憬没话了。郭蝈还真告诉过他,让他姑且签了,把奖金拿到手。


芳袭没再继续,转过身道:“老公,现在当官的多多少少都有问题,就是查不查的事,你要真上报,海哥又真没对我们怎么样,那不害了他吗?”


“不会的。他绝对有问题。”夏日的傍晚有些迷茫了,仿佛时光错乱。刘憬目光仍坚毅不拔。他也想不通,但相信必有缘故。


“其实我也觉得他有问题,你每次倒霉,说跟他没关。却总是围着他转。我就是想不明白为什么。”芳袭抬起头,清澈的眸中流着一丝无奈,神情不无黯然。小老虎天性纯良,很懂得考虑他人感受,所以虽然坚决跟随爱人,但心内仍有不忍。


“想不明白就别想了,早晚会真相大白。”刘憬理解她的感受,忽然道。“芳袭,妈走了,该我照顾你了,咱结婚吧?”


“结婚?”小老虎水眸一绽,桃靥立现羞喜惶然。这个问题两人讨论过,种种不成熟还摆在面前,何况陈琳刚走。现在还没到呢,她不明白爱人为何突然旧事重提。


芳袭当然不明白,因为郭蝈还等她分手,她为赵通海不忍,刘憬也为郭蝈不安。结婚是他所望,既然如此,不如赶早不赶晚,早点让郭蝈断了念头。


刘憬不觉激动了,热烈地说:“我是说先登记。咱修车铺快开张了,我们选个好日子,边开张边登记,来个双喜临门?”


芳袭星眸微嗔,心内也激越起来,低了低头说:“那好吧,不过登了记,我们就是正式夫妻了,以后你要听我地话!”


“放心,一切唯老婆大人马首是瞻!”刘憬大声地说。


芳袭深情一瞥,盈盈探过身,在他脸颊上印下最美一吻。


沈梦家楼下,刘憬停好车,两人相携上楼。感应灯一层层亮起,两人你浓我浓,留下一楼梯拥抱和对吻,大西瓜差点没摔碎。


芳袭按响门铃,门开了,一阵淡淡的茉莉香荡出。


“芳袭,你们怎么回来了?”沈梦玉容如水,语气平淡,眼中却透着激动和热切。显然,他很孤单,渴望拥有亲情。


芳袭看了爱人一眼道:“刘憬说今天是第一天,你都跟他说好了,所以就又回来了。”她不清楚原因,但知道两人互相反感,所以不失时机地为爱人说好话。


“大姐,我们回是回来,但饭吃了。”刘憬抱着西瓜,讨好地说。


“没关系,我也吃了。”沈梦淡然一笑,将身一闪,把房门打开。


沈梦为两人拿过拖鞋,在一旁静立。刘憬换着拖鞋,眼睛却偷偷打量。沈梦显然刚冲过凉,润湿的秀发随意束在身后,额前的刘海斜斜垂下,挂在鹅蛋脸侧,一双明眸静若止水,薄薄的嘴唇似永远带着淡淡的婉约和倾诉,还有周身的茉莉浴香,整个人仪静体闲,圣洁端庄,如空蒙如洗地月华,在漫天繁星下激荡着高贵与纯美的自然融合。


刘憬忽然想到师妃宣,不觉暗暗惊叹。若论静态美,沈梦无以伦比,连玉瑕都逊色三分,可惜无论神话还是现实,妖女永远比仙女更具魅惑,所以师妃宣就只有装逼和讨厌,官官就人见人爱。


“梦姐,这是刘憬买地西瓜,我去切了。”芳袭换完,又为爱人说好话。沈梦淡淡一笑:“刚买的西瓜不凉,冰箱里有冻好的,你先冰箱里的吧。”


芳袭点点头,进去切西瓜,沈梦引刘憬进入客厅。


博导果然了得,沈梦家房子四室三厅两卫,相当不小,只是家俱较少,显得很空旷。两人坐定,刘憬想说点什么,沈梦向厨房瞥了一眼,忽然指了指他裤裆。


刘憬低头一看,当时暴汗。裤门歪歪扭扭,还没拉上,露着鼓囊囊的短裤,这是小老虎在车上口交留下的恶果。这小老虎,吃完就啥都不管了!


“不好意思!”刘憬胀着脸,半拧着身将裤子整好。


沈梦玉容半晕,没好气白了一眼,随即正色道:“现在爸妈走了,我是姐姐,应该对你们负责,看得出芳袭还是处女,秦队长的事没解决前,我希望有些事你不要做。”


这女人又来了,就不能说点别的?刘憬叹了口气,迎着她目光道:“大姐,你不觉得你管得太多吗?我实话告诉你,刚刚在路上,我和芳袭商量了,过段时间就要去登记。”


“登记?!”沈梦脸色微变,不无愠怒地道,“登记就意味着结婚,你们才认识几天,那是儿戏吗?”


刘憬无奈,只得道:“我说过你可以问芳袭,什么都可以问。现在芳袭已经住进来,你们有都是时间,儿不儿戏你直接问他不就得了,干嘛老逼我?”


沈梦板着脸,还想说什么,芳袭端着西瓜出来了。


沈梦没再说什么,三人吃西瓜看电视,有一搭没一搭瞎聊。电视上正播着一出台湾剧,沈梦温声软语,小老虎叽叽喳喳,两人居然饶有兴趣地讨论上了。刘憬受尽折磨,无语到极点,硬着头皮坐到九点,逃似地告辞了。


夜风习习,月亮温柔地洒着光辉,刘憬尽情呼吸了一番,才上车离去。他就不明白,台湾电视居制作粗糙不说,剧情假得要命,一个个说话都跟喊似的,巨恶无比,怎么女孩子爱看这种东西?


行驶在回家路上,刘憬有些郁闷。陈琳和郑松一走,沈梦把自己当家长。殊不知却给他和小老虎带来了麻烦。小老虎等于已经住进去,可沈梦目前的心理状态,如不尽早解决,让她找个男朋友,两人即使结婚,也无法忍心搬出,把她孤零零扔下。


该怎么办呢?刘憬发愁了。


夜晚的街道静谧温馨,好多窗口散着暖人心头的灯火,刘憬开着车。心境渐渐平复了。玉瑕也会给他留盏照明的灯,那才属于他。他坚信一切都会好起来,一定会。


生活就是这样,永远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,不管逆来,还是顺受,最终都只能接受,任何人都别无选择。如果说生活象强奸,乐观的人会喊爽。


刘憬到家。象每个晚归日子一样,玉瑕贴心地投到他怀里,两人在门前拥吻。还是家好啊!拥着玉瑕性感成熟的身体,感受她肉体的温度,刘憬颇为感慨。


“芳袭怎么说?”唇分。玉瑕急问。


刘憬笑道:“她说不借你,决定跟你同性恋。”


“这小妮子还挺倔!”玉瑕呵呵一笑,又玩味道:“老公,这下你有便宜占了,到时候我把她撩个意乱情迷,你就等着一箭双雕吧!”


刘憬暗汗了一个,打量着说:“你还真打算跟她同性恋?”


“什么同性恋?那叫同性性行为。就是乐乐!”玉瑕翻了个白眼,很认真地道,“我们两个都是你女人,早晚要给你一起玩,我们自己乐乐,既能减轻你压力,又能多些闺中情趣,有什么不好?”


“那倒是。”刘憬就是一说,求之不得呢。


两人进房,玉瑕仍穿着那件小睡衣,臀部高高拢起。刘憬咽着口水,在她后面看了看道:“玉瑕,我怎么觉得你屁股又大了?”


“这还用问?”玉瑕美靥一红,嗔着他道,“两个洞都成天被你搞,能不变大吗?”


这有关系吗?刘憬啼笑皆非。


自开菊花后,两人性生活如鱼得水,完美得无以伦比。玉瑕地菊花妙不可言,二人欲罢不能,完全被内中的妙趣陶醉,刘憬在A片中看过类似场面,女优常被搞成一个大黑洞,玉瑕不是,除第一次略显费力,每次都会软软插入,非常容易,拨出后即慢慢合拢,连个筷子粗的小口都不会留下,绝对与时下的电脑硬件有一比:即插即用。


“孩子睡了吗?”进了客厅,刘憬问。


“刚躺下,还没睡着呢。”


两人正说话,卧室门开了,多多拿着大奶瓶,光着小脚丫,穿着小裤衩跑出来了。


“爸爸!”多多欢快奔上。


“哎!”刘憬把孩子抱起,在小脸蛋上狠狠亲了一口,“多多,今天在幼儿园乖了吗?”


“乖了。”多多看了看妈妈,急不可耐地问,“爸爸,你和妈妈结婚了吗?”


两人一怔,诧异对望。刘憬道:“多多,你为什么问这个?是不是有人问你了?”


“嗯,老师问了。”多多瘪着小嘴,眼光不无怯懦。


小孩子虽不懂,但有习惯性感应。估计是看他和玉瑕不太相配,哪个三八老师偷着问的,说不定老师们还私下谈论了,多多感到某种不正常,才迫不及待地跑出来。


刘憬看了看玉瑕,稍显不自然;玉瑕不以为然,脸上挂着幸福的笑意。刘憬反问:“多多,你怎么回答的?”


多多闪了闪眼:“我说我不知道什么叫结婚。”


两人不禁失笑,不爽就说不知道,多多果然聪明。玉瑕上前把孩子抱过,扬着脖道:“多多,以后老师再问,就告诉老师,说爸爸妈妈早就结婚了,记住没?”


“记住了!”多多看着爸爸笑了,这显然是她希望的答案。


望着孩子笑脸,刘憬心内却难以平静。他一直没考虑这个问题,觉得让玉瑕母女幸福就可以,可女人哪会不在乎,这与感情无关。


夜渐深,空气潺潺流淌,水般静谧,棚顶的吊灯散着温和的光芒,窗外万家灯火,城市在夜幕中闪烁,天空灿烂得迷蒙,嵌满无数星点,好一派圣洁的光辉。


玉瑕去哄孩子睡觉,刘憬在沙发上独坐,电视无声放映,他抬头看了一眼。里面正播着某牌女性洗液广告,模特搔首弄姿,无限迷恋地从嘴里吐出几个字:XXX,爱我到深处。


“真他妈傻逼无比!”刘憬恶毒地嘲弄一句,恨恨把电视关了。


刘憬把遥控器扔在一旁,翘腿靠在沙发背上。他不是个感情很放得开的人,多多的问题让他燥乱了。他渴望真挚感情,充满憧憬,孔子文学网也珍惜每份来之不易的真情,但又不得不承认,很多时候,冠冕堂皇的感情在现实面前不堪一击,常常被击得粉碎。


他珍惜和玉瑕的感情,对未来做了充足准备,却忘了现实。他一心想和小老虎登记,自以为是地认为玉瑕心甘情愿,从来想都没想,可现实就是现实,玉瑕真心甘情愿吗?


不相干的人,玉瑕很大方,说这是我老公;熟知内情的人,玉瑕也很大方,说我现在跟他一起过。这两句话他听了好多次,也为之骄傲和享受,可同样是大方,其中就没有程度和细微的差别?


沈梦说,婚姻不是儿戏,他觉悟了。婚姻的确不是儿戏,他想到儿时玩过家家。老公,就是婚姻;一起过,就是儿戏,如此不同。这不是感情,是铁铮铮的现实。现代文明下的一夫一妻制,注定他要对不起玉瑕,而且无可补偿。


卧室门轻轻开了,玉瑕哄睡孩子出来。斜倚到他身边,“小男人,难受了?”玉瑕眼睛瞄着他,带着幸福的玩味。


刘憬尴尬一笑,搂住她肩膀:“玉瑕,我跟芳袭商量了,准备修车铺开张那天去登记?”


“那好啊,双喜临门。”玉瑕双眉轻扬,背靠他身侧,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。小睡衣自然滑落,雪白性感的大腿露出。


刘憬从身后拥住。贴着她脸说:“玉瑕,对不起,如果有下辈子,我只娶你一个。”他一向讨厌海誓山盟。尤其鄙视动辄下辈子,但满怀愧疚之下,竟不自觉说出了。


玉瑕低头笑了笑,又抑靠在他肩头道:“老公,别想太多,那东西就是形式,能跟你生活一辈子,我已经很满足。”


“可你不觉得遗憾吗?”刘憬眼光忧伤。心内很不忍。


玉瑕拧过身,侧伏在他胸口说:“我也是女人,要说没想过,那是假的,可一想到跟你在一起这么开心,这么幸福,我就什么都认了。什么都不在乎了。”


刘憬没说话,发怔地抚着她如水的发丝。


玉瑕扬起头,美靥漾着满足的笑容:“老公,你性格温柔,不发脾气;做事认真,兢兢业业;你也聪明,需要时从不缺乏勇气和冷静;还有你一心一意对多多,当自己亲生一样,就凭这点,我就算再怎么找,也肯定找不到比你更好的,我真觉得自己很幸运。”


“这句话应该我说才对,我才真正幸运。”刘憬很感动,也很舒服,深深拥她入怀。


玉瑕羞羞一瞥,又搂上他脖子说:“老公,你还年轻能干,东西够大,每次都能把人干上天,我从来没这么High过!”


“你怎么什么事都能拐到这上来!”刘憬啼笑皆非,狠狠在她屁股上拍了一巴掌。


“本来就是嘛!”玉瑕拧着屁股,很认真地说,“女人和男人不一样,这方面很重要。你们男人自己弄弄就能高潮,可有多少女人一辈子都没高潮过!”


“好了,这个问题在床上实践就行了,不用讨论。”刘憬将女人扶起,回到原话题,“玉瑕,总之我对不起你了,别怪我就好。”


“小傻瓜,我怎么会怪你?”玉瑕捧着他面颊,双眸很明地望着,“这话你都不用说,我早想好了,别忘了,当初是我赖上你,如果没有我,你和芳袭什么事都不会有。”


玉瑕双眸澄澈,表情很真诚,秀雅飘逸地脸,在灯光下绽着晴柔的光彩,如朝霞般温暖明媚。刘憬用指背轻抚她的脸,笑着道:“你说的不对,怎么能没有你?我们全靠你罩着呢?如果没有你,我怕是已经让人整死,或者当强奸犯扔监狱里了!”


“算你有良心!”玉瑕美美一嗔,忽然又面露忧色,“老公,你已经和姓赵的公开翻脸,不如辞职算了?”


刘憬叹了口气,平静地道:“这个问题我想了,如果没翻脸,我辞也就辞了,可现在等于已经向他宣战,怎么能说辞就辞?另外他肯定对芳袭心怀不轨,虽然我还不清楚怎么回事,但这时候辞职,我觉得自己象在逃避,不是我义气用事,是感情上不能接受。”


“无所谓,你心里舒服就行。”玉瑕理解他的感情,宽柔地笑了笑,“你辞职他们也未必善罢甘休,干脆把他们都揭穿,是骡子是马,拽出来溜溜就知道了!”


“谢谢你,玉瑕。”刘憬深深望着,张开双臂。


玉瑕投入他怀里,两人在灯下相拥,静静体会拥抱的幸福和甜蜜。


玉瑕又想到什么,蓦地直起身:“老公,我们可以结婚!”


“怎么结婚?”刘憬愣了愣神。


玉瑕睁大双眸,兴奋道:“我们可以网婚嘛!”


“网婚?!”刘憬还没反应过来。


玉瑕拢了下头发,急切道:“我们网上聊天认识,对我们来说,网上结婚才有真正意义!”


“你想在哪网婚?”刘憬明白了。


“好象有个天涯什么什么的?”玉瑕凝着眉,想了半天没想起来。


刘憬微笑道:“天涯婚礼堂对吗?”


“对对对,就这个。”玉瑕雀跃得不行,在沙发上跪直身体,“我跟你聊天那网名其实是董乐的,她在天涯也有,把密码都告诉我了,还说只要你也注册一个,我们就可以结婚了,我本来没当回事,现在一想,我们在网上结婚才最合适。”


刘憬目光柔柔,心内感激纵横。玉瑕当时没当回事,现在当然也不会觉得怎么样,是为了让他心理平衡。


玉瑕热切地拉住他的手:“老公,我要结婚,你赶紧用任意东西那个名字注册一个!”


“不用注册了。”刘憬动情地抚了抚她的脸,站起身道,“我早就有,走,现在就去申请!”说着话,刘憬将浑身散发着无穷诱惑的准新娘抱起,大踏步向卧室走去。


天涯婚礼堂,网络最早、最负盛名的网婚,无数天涯网婚恋人在现实中走上婚礼殿堂,斑竹拉卓祖父,曾在现实中为天涯恋人主持过盛大的集体婚礼,一时传为佳话。刘憬是老网虫,岂能不知。


两人激动不已,迫不及待地打开电脑,刘憬在收藏夹里找到天涯社区,轻轻一点。他很喜欢天涯的文化氛围,但对天涯的网速实在不敢恭维,简直慢如蜗牛,让人不堪忍受,还动不动就大白页。


刘憬睁大眼睛,胆突地等着;玉瑕也绷着美面,一脸紧张。她本没当回事,可却不知不觉认真了。网婚或许不算什么,却是她真真正正的第二次婚姻,怎么可能不认真?


出乎意料,天涯网速有所改良,似快了少许,可能老天也在这个吉祥的日子照顾两人。


刘憬找到天涯婚礼堂,进入。一排排结婚申请出现,后面缀着三个喜庆的红字:证已发。他屏着呼吸,顺手点开一个,结婚申请和格式和流程出现,然后是喜气洋洋的天涯结婚证,那红红的一张,卡通的婚纱礼服形象,还有证号和印章,比真结婚证好看多了。


“哇!好漂亮!”玉瑕一声惊呼。刘憬心跳加速。两人相顾一望,突然激动地抱到一起。一通激吻加爱抚后。刘憬周身发热,欲火沸腾,玉瑕呻吟不绝,春情荡漾。


两人忍受着身体内部的需要。急不可耐地分开。刘憬又点开天涯婚姻法,旁的没看,只瞅了瞅结婚条件:注册ID三个月以上,登录不少于一百次。


刘憬ID肯定没问题,他上线看了下,玉瑕地深邃甜蜜也没问题。拉卓神父正在线跟人灌水玩,他忙按格式发出申请贴,并相继登录表态。还在后面说婚姻法已熟悉,今天是特别日子,如方便,请多多关照,最好能当天发证云云。


贴子发出,玉瑕美靥羞晕,很美地偎在他肩头。灯下的眼神,仿佛啜在红酒里的妩媚,能把所有倾情的目光淹没又斩落。刘憬微笑揽过,轻轻亲吻她唇边。玉瑕眼眸微阖,张着双唇,悄悄探出舌尖。


两人缠着舌头,温柔地亲吻。刘憬边吸啜玉瑕香津,边斜着眼,一遍遍点着鼠标刷新。


拉卓神父的敬业精神值得敬佩,很快回贴了。先是一大串不友好的句号,后面说:审核通过,请缴纳手续费。


刘憬嘿嘿一笑,推开玉瑕回到键盘。他要不说婚姻法已熟悉,还要多一步程序。


手续费是两个大红包,刘憬乖乖交了。这里必须批评下董乐,注册两年半,登录二百六十多次,居然一个贴没发,还好刘憬不时发贴,积分刚够用。


很快,拉卓神父回贴:恭喜两位,马上发证,请稍等。


两人兴奋不已,再度抱到一起,玉瑕颤抖着娇躯,眼泛晶莹,痴望着说:“老公,今天我们就是正式夫妻了,这个结婚证我要打印加模,珍藏一辈子!”


“对,我们是正式夫妻,比正式还正式,一辈子不分开。”刘憬心内激冲,既幸福,又感动,更心酸,觉得自己忒不是人。结婚多么神圣,他却用这种方式给自己女人安慰。


这是个静谧温馨的夜晚,星星在窗外闪耀,灯光在头顶映照,周围没有一丝声息,两人就这样结婚了,很简单,但不是儿戏。


两人心跳撞击,脸上漾满笑意,不停亲吻,一遍一遍,一千遍。


亲着亲着,刘憬觉得不对劲了,拉卓神父说稍等,可这一稍都快二十分钟了。玉瑕也不安了。刘憬反复刷新,玉瑕坐在他身边,两人悬着心脏,头凑着头,都睁大眼睛盯着屏幕,又过了十分钟,令人焦急的十分钟,象十天一样长的十分钟,拉卓神父终于又回贴了,不过没有证书。两人看了一眼,不觉面面相觑,忽然噗一声同时笑倒。


拉卓神父说:汗!服务器抽风中,明天发证!


刘憬哭笑不得,无语到绝倒。怎么还会这样?什么婚姻不是儿戏,也差不多了!玉瑕委屈不已,撒娇道:“老公,没发证我今晚也是新娘,你必须好好爱我?”


“你哪晚不是新娘?”刘憬笑回一句,把她按到腿上,两只大手探进内裤,在她屁股和秘处激烈揉搓抠挖。


玉瑕疯狂地扭着淫荡地大屁股,忍受着体内浪浪快感,强回头道:“今天不一样嘛!结婚证虽然没发,但日期是今天!”


刘憬看着面前的电脑,眼珠一转有了主意,狠拍着她屁股道:“没问题,去把套子取来,老公今天给你来个前所未有地巅峰刺激,准让你叫破喉咙,爽到翻天!”


玉瑕媚波款款,热切而羞涩地问:“什么刺激?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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